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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骨灰堂友谊绝断 狩猎区爱情萌发[2/2页]
陈虎摸着刀疤,“不清,也许是一种直觉吧。”
陈虎启动录像机,把电视闭音,屏幕上出现刚录下的焦鹏远举杯的镜头。
周森林奇怪地看。
“你把刚播的新闻录下来了?目的是什么?你要整焦书记的材料?”
“我积累资料。上次去电视台是何副市长的新闻资料录像带,开始人家不给,我拿市委的介绍信才借出来很少一。自己录下来,不是方便多了吗。”
周森林松了一口气,陈虎犯上的毛病一直使他忧心忡忡。
“这有什么用,案犯总不会在摄像机前公开曝光吧?再,这是市委的高层外事活动,怎么会有破案线索?你总不能想象焦书记旁边那些头面人物里,有一个是杀手吧?陈虎,怪不得好多人你是脑震荡后神经错位!”
“手握重权的人被手握重金的人包围,这一都不奇怪。周局,当初为什么在我追查骗汇案件中三百五十万元下落时,突然把我调出专案组?”
周森林不耐烦地挥手,“你又老调重弹是不是,有毛病。没有一件案子能追回所有的赃款,有的几千万几个亿都追不回来。能把案犯绳之以法,我们也就尽到了责任。至于经济损失,能挽回多少就挽回多少。你的刹车被人破坏,公安局查出一些线索没有?”
“刹车装置,确实被人做了手脚。线索嘛,也有一些蛛丝马迹。陶铁良还要继续调整。”
“想把你置于死地的人和何副市长的死或许有些牵连。但这种想法本身就有出轨,除了我,你和任何人也不要谈。”
陈虎沉重地叹口气。
“我没有保护好陶素玲同志,她的牺牲,我负有重大责任。我总梦见她,她才二十六岁呀!”
“你也不必过于自责,如果这是笔血债,那血债一定要讨还。过几天举行陶素玲的骨灰安葬仪式,你去吗?”
“我去,当然要去。”
突然想起了什么,周森林在门口止步,回过头,目光严厉地:“陈虎,我命令你立刻把焦书记的镜头从录像带上抹掉,立刻。”
周森林默默地离开。
送走周森林,陈虎拿着录像带走进技术处所属的电子编辑室。他把录像带交给一个技术人员。
“这里有个人物,把她放大出来。”
“好,看到那个人,你给我指出来就行了。”
技术人员把录像带插入一台特殊用途的录像机播放,陈虎拉开一把椅子坐在旁边看。电视屏幕上重现焦鹏远在五彩广场签字仪式举杯的镜头。
陈虎指着屏幕上一个漂亮女人:“停,就是这张面孔,把她放大。”
技术人员操作键盘,后排一个二十几岁女人的面孔被放大。
这是一张非常艳丽的脸蛋,两个突出的大耳环。
“陈处,她是谁?”
“她是谁,还不知道,姑且称为神秘女郎吧。张,你把有关神秘女郎的内容,编到一盘带子里行吗?”
“这没问题。”
“能在电脑里下载吗?”
“能”
“我等着要。”
五
首都地平线饭店的宴会厅灯火辉煌,人头攒动,五彩广场的开发商王耀祖设宴招待市委市政府有关领导。
宴会是便于宾客交谈的自助餐形式。男士们西服领带。女宾多穿晚礼服,珠光宝气,香艳扑火。
白衣侍者和红裙侍女托着盛酒的杯子在宾客中穿梭,人们自由地取饮,三三两两地交谈。
潇洒自如的焦东方与市长助理千钟谈兴正浓。
“千叔叔,五彩广场,你办得真漂亮。”
千钟在焦东方面前不敢摆领导的架子,处处谦让,“外资是你引进的,首功还要记在你的账上呀!将门出虎子,东方,你能把王耀祖玩得团团转,了不起!”
“我摸准了他的脉,要不他一个几百亿的富翁,能听我摆布?有些事我以后再和你。拆迁没问题吧?”
“普通居民的问题不大,不外乎多要一间两间房子,不给,他们也没办法。麻烦在于有座部长楼,住几位离休的老部长。别看他们离休了,跟上边还能上话。他们要是不搬,有棘手。”
焦东方不以为然撇嘴道:“老干部离休后算老几?拔了毛的凤凰不如鸡!多你多给他们房子,也就堵住他们的嘴了。我倒是担心把角的那家中美合资的快餐店,美国优动不动跟你打国际官司,不好惹呀!”
千钟不禁愁上眉头,“这个特殊情况我们跟王耀祖事先讲明了,由他去找美国人摆平。”
“这我知道。美国佬不买账怎么办?管他呢,先把王耀祖的钱套到手再。”
蒋月秀走到焦东方跟前撒起了娇。
“嘿,你怎么甩开我,不理我啦!”
蒋月秀看到千钟胸前的康乃馨有些歪,便:“千伯伯,我给你整理整理,瞧,多精神!”
千钟不愿意跟公安局长的千金纠缠,笑着:“你们玩,我找林市长有事。”
焦东方意味深长地:“月秀,可待怎么样了?”
蒋月秀口气很轻:“太忙,我就看过他一次,死不了。”
“死不了,怕也活不好吧?”
蒋月秀疑惑地看着焦东方,“东方,你怎么有幸灾乐祸?”
“看你的,我很难受,但能接受现实。月秀,给你个礼物。”
焦东方从上衣兜里拿出一个锦盒,“暗,打开看看。”
蒋月秀打开一看是一对钻石耳环,惊喜得跳起来,“钻石耳环!真漂亮!”
“你喜欢,我很高兴。你戴的这副耳环,是可待送的吧!”
“嗯。”
“款式老了,这才是巴黎的最新款式,光彩夺目。换上吧。”
蒋月秀略一犹豫,取下红宝石耳环,换上钻石耳环。
焦东方心里,便宜货,一对耳环就手舞足蹈。嘴上却很甜蜜:“你是今天晚上最漂亮的。”
蒋月秀送出一个甜蜜的微笑。
“谢谢你,东方。”
“不值一提,嗅,我还有事。一会儿见。”
田聪颖躲在一个角落里坐着,她第一次参加盛大宴会,茫然四顾,有些局促。她的目光随着焦东方转,但不敢上前打扰。
焦东方快步走到田聪颖身边。田聪颖站起来。
“对不起,所有的人我都要应酬一番,冷落你了。”
田聪颖失去了自信,“其实我不该来,白白给你添麻烦,什么忙也帮不上。”
“你在这里,我随时能看见你,这就足够了。”
焦东方突然发现田聪颖戴上了两个耳环。而以往,她从不戴这些东西。
焦东方不悦地:“你怎么戴上了耳环?”
田聪颖嘀咕道:“你非让我来。我怕太寒酸,给你丢面子。”
焦东方眼里闪过一道厌恶的光,“你也学俗气了,我最讨厌女人把自己弄得金光灿烂,叮当乱响。”
焦东方把耳环从田聪颖耳朵上摘下来,随手扔进一个花盆,仿佛扔的是个铁片。
焦东方端详田聪颖。
“这样多好,不施粉黛,出于天然。对不起,我要走开一会儿。”
焦东方朝戴大耳环的女人走去。她正和一个穿晚礼服的三十多岁的女人谈话。
麦克风前,肥胖、秃的王耀祖举起酒杯。他旁边站着焦鹏远、林光汉、千钟、郝相寿。不远的地方是沈石、焦东方、戴大耳环的女人和她的女伴。
王耀祖对着麦克风:“尊敬的焦鹏远书记,林先汉市长
这时,穿一身黑色衣服,系一条斜纹领带的陈虎来到宴会厅门口,他被侍者挡住。
“对不起,先生,您的请柬。”
陈虎从口袋掏出工作证。
“执行公务,可以进去吗?”
侍者赔着笑脸。
“您是保卫首长的吧,请进。”
陈虎进来,从红裙子姐的托盘上取过一杯人头马,挡住面部。他的目光从酒杯里穿越,扫视全场,寻找他想找到的神秘女bd。
王耀祖接着演讲:“女士们,先生们,值此五彩广场开发签字的大喜日子,我借地平线这块风水宝地,向焦书记、林市长和各位领导,表示我由衷的敬意,让我们携起手来,把五彩广场早日奉献给大家。谢谢诸位。”
乐队奏起悠扬的音乐。
王耀祖与焦鹏远碰杯,又与林光汉、千钟碰杯。
焦东方对戴大耳坏的女人轻声:“思雨姐,你今天真是光彩照人,哇,好漂亮的耳环,你是今天晚上最迷人的。”
丘思雨身上有内地再妖艳的女人也没有的那种百媚横生的风情,她轻展腰身,身体贴到了焦东方身上,一谢谢。焦公子,你才是今晚的主角。”
“我哪里是什么主角,充其量也就是个报幕的司仪。”
一直在旁边的中年女人葛萌萌用挪谕的口吻:“焦公子怎么也突然谦虚起来了,没有你,王耀祖能捞到那么好的黄金地皮。好事你总把我忘了。”
焦东方赔着笑脸,“萌萌姐,不是我把你忘了,是惦记你的人太多,我只好靠边站了。”
他早知道她是父亲过去的情人,因此从不敢怠慢。但始终保持着可敬的距离,他把嘴贴着丘思雨的脸,“思雨姐,借一步话。”
丘思雨随着东方离开人群。
在一个稍微僻静的角落,焦东方的态度立刻变得凛然不可侵犯。
“丘姐,何副市长活着的时候,委托你保管过什么文件没有?比如批文之类的?”
丘思雨诧异起来,“没有啊,我又不是他的秘书。是什么机密文件找不到了?”
“嗅,没什么,我只是随便问问。何副市长突然一死,有些事就没头没脑了。”
王耀祖走到戴大耳环的丘思雨和焦东方面前,恭维:“谢谢赏光,丘思雨姐。”
丘思雨轻轻一笑,“王老板,你不会忘记我们的条件吧?”
“当然,当然。”
王耀祖焦东方碰杯后,又与丘思雨旁边的葛萌萌碰杯。
“谢谢葛女士的光临,以后还请多多指教。”
葛萌萌的语调有些尖刻冷淡,“您太客气,王老板。”
陈虎的目光始终没离开王耀祖,像镜头一样随着他的移动而移动。
他的眼睛一亮,看到了正与王耀祖碰杯的戴大耳环的女人丘思雨。心想,果然她在这里。
陈虎看到她走到焦鹏远身旁,与赫赫有名的大人物谈起话来无拘无束,甚至有几分轻浮。她与林先汉、千钟、郝相寿频频碰杯,真可以八面玲珑,左右逢源,上下贯通,颇具交际花的魅力。
忽然,陈虎注意到了神秘女郎身边的女人,她正转过身来,脸正对准陈虎的目光。是她!陈虎认出这个女人是葛萌萌。
陈虎问身边一个他熟识的市委干部:“那是葛萌萌吧!”
“是呀,就是她,原来市委办公厅机要处的副处长,下海去了香港。”
陈虎不察暗想:今天这里是群英会呀。
六
当首都地平线饭店内筹光交错之时,饭店大门驶来了不速之客。
两辆轿车停在门口。
从第一辆车上下来两个年轻男人,他们是何可待的马仔阿四与阿张。
两个人从车上搬下一辆活动轮椅车,打开架好。
阿四走到第二辆车旁,拉开车门,从车厢抱下来何可待,把何可待轻轻放在轮椅上。
两人推着轮椅进入首都地平线饭店大门。
何可待头上缠着绷带,他面色冷峻。
阿四推轮椅上了电梯,一个客人准备跟进电梯,被阿张挡住。
“对不起,请您等下部电梯。”
何可待撩开阿四的衣服下摆,里面露出一枝手枪。
“阿四,谁让你带家伙来的?”
“大哥,五彩广场是你和王耀祖拉上的线,焦东方这子见你老爸一死,一脚把你踢开,他自己捞好处。一会儿你要是和他谈崩了,不定用得着。”
何可待板起面孔,“胡!这是什么地方?焦书记、林市长。市政府的头面人物都到齐了,能容得下你撒野。把枪给我,千万别露出来。你们呀,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何可待把手枪放进轮椅座垫下的抽屉,尽管他已经意识到焦东方可能在利益分配上欺骗了他,但他暂时还不想用江湖的方式解决,动刀动枪是不行的,仍然要遵守彼此早已达成共识的游戏规则,这样才不会失去自己的合法性。
阿四等推轮椅到了宴会厅门口。
“对不起,您的请柬?”
阿四一把推开要请柬的传者。
杨可负责保安,他看见侍者摔倒,赶过来要揍轮椅上的人,走近一看,满脸赔笑:“哟,何总,您出院啦?您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何可待的目光越过杨可,在人群中寻找头面人物。来的大人物越多,他此行的效果就越好。
“不欢迎吗?”
“您是带伤前来,这面于大啦。我去通知焦总。”
“不用,别多管闲事,我要给东方来个惊喜。”
陈虎凝视何可待,他不认识这个人,但觉得要有故事发生,提高了警觉。
轮椅缓缓推向会场中央,何可待面色严峻,谁也不理。
人们的目光都被轮椅吸引,许多人认识他。交头接耳议论:“这不是何副市长的儿子何可待吗?”
“他怎么坐上轮椅?”
“你们不知道,可待从马背上摔下来了。”
“唉,老子死了,儿子又摔成了残废,真是祸不单行哟!”
郝相寿发现了何可待,走过来:“可待,你这是怎么了?”
“郝叔叔,你好。”
千钟也走过来。
“可待,听你出事了,我还没来得及看你,全好了吗?”
“谢谢,千伯伯。没什么大不了的,哪敢惊动您哪!”
焦东方早看见了突然出现的何可待,想着对策。焦鹏远亲切地走过来,像父亲一样慈祥地:“可待,东方跟我你出了意外,他你摔得很严重,我看你挺过来了嘛。好样的,孩子。”
何可待失去平衡的心得到了一丝补偿,市委书记在大庭广众之下的亲切态度等于昭示我何可待仍然是权利圈的一员。
“谢谢,焦伯伯,一轻伤。”
焦鹏远叹息了一声,很多人听到了这声叹息。
“你千万要当心自己哟,你爸爸一死,我难过极了。可待,坚强,我会好好照顾你的。有什么要求只管对我,你母亲还好吗?”
“她很好,谢谢您还惦记着。”
王耀祖走过来,故作惊讶,其实他早从焦东方哪里知道何可待出了事故。
“何公子,这是怎么回事?上次我们分手,你还好好的。这是出了什么意外?”
何可待冷笑,“你还认识我?”
王耀祖尴尬地赔笑,“嗅,听东方你贵体欠安,才没敢给你发请柬。”
“我不清自来了。”
王耀祖怕何可待出什么不好的话,便推起轮椅,到了人较少的地方。
焦东方急步奔来,握住可待的手。
“哎哟,可待,你怎么出院了。”
“火葬场不收我,又回来了。我给你来个惊喜是不是?”
“惊喜?对,是惊喜,你的生命力真顽强。”
蒋月秀看见何可待,急奔过来:“可待?你还没好利索,怎么出院了?”
何可待伸过脸蛋让蒋月秀吻了一下:“怕你守寡,你不高兴吗?”
蒋月秀的脸红了,“你怎么话横着出来?”
焦东方想趁机走开,“你们俩好好亲热,我还有事。”
何可待声音冷峻,“站住,东方,还有你,王耀祖,咱们把话明白。”
焦东方有些紧张,“在这儿?场合不太合适吧?”
“很合适,要不我也不凑这个热闹了。今天来的人多,刚好开个扩大会议。”
蒋月秀很担心本市第一公子和第二公子吵起来,笑着打圆场:“可待,有话好好。”
何可待把矛头指向王耀祖,以便给焦东方留个面子。
“五彩广场是我牵的线,王耀祖,是我把你介绍给东方的,对不对?”
“对,对。
“我当时好了的,五彩广场有我一份,现在签了字,没我事了?王耀祖,你这是过河拆桥呀!”
丘思雨悄悄走过来,没和何可待打招呼。静观事态发展。
王耀祖心里已经作出了判断,何可待并没因父亲暴亡而失去所有的优势,对他还是要代礼有加,“你误会了,何公子,不但我不能这样做,再东方还是你的好朋友呀!”
焦东方松了一口气,“可待,你是有误会。”
“误会?我要是摔死了,他王老板还能把钱电汇到阎王爷那儿去?”
丘思雨款款地飘到轮椅旁,“哟,何公子,多日不见了,东方是你的铁哥们儿,有什么话不好。”
何可待鄙视专门依附男人的女人。尽管他早就听丘思雨与父亲有染,还是没好气地:“没你话的份儿。”
“你怎么出口伤人?”
“你算老几?婊子!”
丘思雨委屈地走开,回过头来扔下一句话:“还神气呢,到时候别连个送花圈的人都没有。”
陈虎的目光一直盯住这里,但他听不到声音。
突然何可待挥动拐杖,击碎一盏壁灯,发出哗哗声。他深深地被激怒了。连一个香港婊子今天也敢来嘲笑他。
何可待的声音传到大厅所有角落。
大厅顿时肃静。人们面面相觑。
陈虎向轮椅走去。
杨可见何可待又抡起拐杖,以为他要袭击焦东方,枪上一步,抓住轮椅,猛然一推。轮椅在专供残疾人上楼的无障碍斜道上向大门冲去。
人群结轮椅让开一条路。
轮椅继续前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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